来源:中国民间故事网 作者:颀珏
窗外依旧是月朗星稀,天高气爽。
门虚掩着,过了良久。只听“吱呀”一声,张珍扭头看去,果然是牡丹姗姗而来。只见她上身穿藕荷色绣花夹袄,下身大红绸面黑缎镶边、边上满绣缠枝彩色花卉的百褶裙。头上戴玉色纱堆的花朵。略微带着一两只钗钏。花容月貌、神采奕奕。张珍不觉看呆了。
“你好美,牡丹!”
“是吗?”牡丹笑着,“我给你带了一些点心。”张珍这才发现她手里拎着一个小巧的食盒,红剔漆花纹,精致非常。
“巧了,”张珍笑道,“我也正准备了一些点心那,还有热茶,我担心凉了,用棉垫捂着那。”说罢下意识的转身走到桌前。
“这几样点心是我很爱吃的,一直也想让你尝尝。可巧今天厨房做了,我就留下了给你送来。”说着就把盒子里的点心端出来,一样样放在桌子上。张珍看时,见有一碟莲藕盒子,一碟蛋黄月饼,一样蟹肉炸饺,一样菱粉燕窝酥。
张珍见了,很是惊喜。笑着说:“难得你这么想着我,只怕你拿来这些东西,叫人看见生疑。”
“你只管放心,没事的。我想你一定爱吃,快试试。”
张珍用筷子夹了一个炸饺,放在嘴里,果然鲜香可口,美味无比,可喜还都是热的。一边吃一边劝牡丹也吃。牡丹笑着陪着吃了一个莲藕盒子,又说:“还有一壶果酒那!几乎忘记了。”说着又从盒子里提出一只白玉壶并两只玉杯子来,摆放在桌上,轻快地斟满两杯。张珍看时,见里面是绿色的液体,少见的酒浆颜色。张珍纳罕不已。牡丹笑道:这是葡萄玫瑰露,哥哥请尝一尝。说着递给了张珍一杯,自己举起另一杯,放在唇上。张珍也喝了。觉得说不出的清香绵细,沁人心脾。
两人吃喝谈笑,很是尽兴。
“张哥哥,夜深了,我想我还是回去吧。”牡丹小声说。
“再坐一会儿吧,还早那,你走了我又睡不着了。”
“但愿以后我们白天黑夜坦坦荡荡的在一起,再不必这么偷偷摸摸的了。”牡丹说完,仰起脸来望向窗外,畅想着未来。
“喔,牡丹,”张珍深情的,从背后抱住了她。把头摩擦着她白皙的脖子和脸蛋。继而一起望向月洞窗外。
“只是我很清楚你父亲看不起我,功名之事又很说不准。我很担心我们以后能不能如愿以偿。”他侧过头来,深情的看着她,“现下我家里只有乡下还有一些房子,一些田地。靠一两个老仆人看管。因乡下多有不便,所以我才投靠在你家。但这半年来,看岳父岳母的神气,明明是厌烦我的。我想,你我既然已经做了实实在在的夫妻,我断不能辜负你。所以,我想,明年大考以后,不管得不得中,哪怕勉为其难也好,我就开口求岳父把我们的婚事办了,早些圆房才好。像如今这样,我固然很喜欢你来。只怕天长日久,终不免生隙。”
牡丹低着头,只是不言语。一时之间张珍段不透她的意思。想来自己说的主意也算一个明路,怎么牡丹不言语那?
“哥哥不用担心,只安心度日,安心念书的才是。”忽然,她抬起头来,“我从不为这些小事烦恼。刚才哥哥说的主意很好,就依你这主意。若还有什么,哥哥只管相信我,是出不了事的,哥哥尽管把心放进肚子里。”
张珍听她如此说,虽有些纳罕,却也算心安了。想来牡丹是一奇女子,只因钟情于自己,死心塌地,既不怕眼下败露出丑,又不怕日后一切后患。想到此张珍对牡丹更加情重,只是隐隐之间,想到前景后事,终有些不乐。
如此交往了几个月,竟果然神不知鬼不觉,没露丝毫马脚。张珍暗暗庆幸。
转眼新春已过,元宵在即。
这几天有些冷,花园里的几十株老梅却开得正好。红艳夺目,傲雪怒放。金彩是讲究过节的。金夫人更是极有兴致,这几日为了过元宵灯节。带领指挥女儿仆佣丫鬟,把家里张灯结彩,虽不是过于铺张豪奢,却也丰丰富富,华丽夺目。
金夫人上房的里间,金小姐坐在大梨花木圆桌旁,制作灯笼。
“小姐这棵白菜画的真好,”丫鬟春荣笑着说,一边伺候着颜料笔砚,“叶子又绿又神气!”
“那自然,咋们小姐最是心灵手巧,模样又标致。这才叫才貌双全那!”另一个丫头秋桂也赶忙笑着接口,“凭咋们小姐这样的人才,一定是非家财万贯状元郎不嫁的。”
“少说两句哑巴不了,”金小姐白了丫鬟们一眼,“换笔,拿一只衣纹笔。”春荣赶紧从笔架上摘了一只递过去,然后又洗涮换下来的笔。金小姐一手接了,一面给绿白菜叶描上细细的纹路。
“这只白菜灯得赶快做好,还有一只大状元及第、富贵荣华灯没完工那?你们不要耍嘴儿了,都忙起来,帮着给彩灯糊纸,浆糊要刷的不多不少,我画好的彩灯面子要很细心的粘上去才粘的好。要粘的结实、粘的正,别歪了。”
“是,小姐!”春荣秋桂赶紧加了一把力气。
“呦!好出色的白菜灯!白菜主财运,我们金家好兆头啊!”金夫人从外间走了进来,一眼看见女儿刚完工的白菜灯,真是越看越喜欢。忙着命令身边跟进来的丫头:“金姐儿银姐儿,你们都帮小姐做灯去!”
果然,人手一增加,做的就更快了。金小姐又细心地、讲究的带领丫头们为花灯裱糊上彩绸彩沙,流苏灯穗等物。
傍晚,金彩赴宴回来,进屋看见了满屋子精致艳丽的花灯,且每样都包含有吉祥如意的好口彩、好寓意。也是心喜非常。
“明天就十四了,叫他们妥当的挂起来,讨个热闹吉庆!夫人,我们元宵节定要好好热闹一下。”金彩笑道。
“正是这个意思,”金夫人也笑着说,“可巧园子里的梅花开的很好,我们正好赏梅花。这些花灯都是你女儿做的那。女儿真是越发手巧了!”
提到女儿,金彩忽然神色有些黯然。金夫人察颜观色,也不禁随着金彩神色脸上一变。低声说:“这些年来家里百事如意,就一件,叫我心里不安。想起来吃不好睡不安的。老爷,不如就看淡些情面,把话说开,把女儿和那张珍的亲事就退了吧!你想,我们就这一个女儿,爱如珍宝,她从小又养的娇贵,怎能跟着那穷人家吃苦去哪?那张珍眼见家里是不济了,虽说是还有功名可图,可又哪里能那么便宜?别说功名难得,就是得了,大部分考中的,圣上开恩,也不过是个小官小吏的,俸禄微薄,还不定指派到哪些穷乡僻壤去当差那!”
把金彩说的不由心上一动,愁眉道:“正是这个道理,我们也老了,就这么一个女儿,把她嫁了张珍,别说女儿是受不得苦的,就是你我,难道跟着又有什么好指望那?现下摆着的王孙公子也不少,咋们家又匹配的起。只是可恨定错了这门亲事,白耽误了女儿青春。”
“正是这话那,”听金彩这么说,金夫人又急了一倍。接着炕桌,附过身子来,凑近了金彩一些,“依我说,过了十五,就和张珍明讲,许他一些银子,令他写一纸退婚文书,让他回老家算了。也别管他考不考什么功名了。像现在这样,不尴不尬的在咋们家住着,让外人看着,好说不好听。终究是咋们自己耽误了自己。老爷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?”
一语说的金彩越发觉得如梦初醒,想来当初顾惜虚名,把张珍引狼入室,现如今弄得不尴不尬,实在是大错特错。因此暗下决心,打算依计而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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